人生行路,最怕的不是眼前尽是沙漠,而是心中全无绿洲。曾经的我有过那么一段自我封闭的时光,那段时间,我活得很累、很悲哀,眼前是沙漠,心中无绿洲,无限黯淡,无尽凄凉,最幸是,我遇到了一群多么可爱多么温暖多么阳光又给了我多少爱的人们,是她们带我走过了那段晦暗的时光,让我看到了心里的那片绿洲,更使我懂得,我命由我不由天。
我呢,地地道道的一个农村娃,从小在农村长大,大学之前几乎没有去过比凤阳更大一点的城市,生活圈也就家和学校,孤陋寡闻,和男孩子一块儿玩,争强好胜,性格是真真开朗,好似一男儿。家境固然是不富裕,然而,那么小的我,家境如何,根本不会影响我分毫。在爸妈的羽翼下,我有一个可以和小伙伴四处疯玩的自由自在的童年。妈妈不给我零花钱,但爸爸总会在我上学之前偷偷塞给我,这样,我就可以背着个小书包,蹦蹦跳跳地去上学了。等到放学了,回到家,远远地唤一声爸妈,书包放下,找小伙伴玩儿去喽。就这样,一个像童年的童年随着我的小学六年一同愉快的逝去了,逝去的总是美好的,这一点你不得不承认。
童年到小学毕业,我自认为且别人亦认为我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小孩,名字经常会出现在别的小孩父母口中,气得其他小孩牙痒痒。小学六年,我得到了五张“三好学生”的奖状,唯一的没得到的一年级是因为我上台演讲了。说实话,那几年,无波无折、无风无浪,过得实在是顺风顺水,“苦难”为何物?竟全然不知,更不懂得该如何掌握自己的命运,因为我觉得不需要,老天给我安排的我都非常满意,很乐意接受。孰不知,月有阴晴圆缺,人有旦夕祸福,我的灾难就降临在我的十三岁,也就是小学初毕业的那个暑假,飞来横祸,毫不费力地让我茫然而不知所措了。爸爸走了,我所面临的是一场死别,父亲没了,一座我一直稳稳地靠着的山倒了,再没有人会给我买我想要的任何东西了,也再没有人会偷偷塞钱给我让我可以开开心心地上学了,怎么办?我问自己,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,爸爸与病魔斗争了数月,堂堂七尺男儿最后被折磨得神志不清,饭不吃了,水不喝了,话乱说了,疼得只会喊娘了,最后的最后要靠吗啡来镇痛,既然已无生还的可能了,离开对爸爸来说或许是最大的解脱,纵然是心有千百般不舍。可对活着的人来说呢?对这个家来说呢?对他的妻儿还有年迈母亲兄弟手足来说呢?那年我十三,妹妹三岁,妈妈几近绝望,为父亲治病花光积蓄还负债累累,幸有许多好心人在默默地关心、帮助着我们,还有不计回报的亲友,那几日,妈妈没了力气,我突然不爱说话了,也不爱笑了,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,纵然是夏日炎炎,心里却一片冰凉,家,风雨飘摇,摇摇欲坠,好似雨中一朵残荷,被无情地拍打着,耷拉着脑袋。
差一点,我有了辍学的行为,还好,没有。还是上了初中,初一前期,我的内心是封闭的,不愿意让别人进来,也不想走进别人心里,怕是得了自闭症,好危险。这被有心的年轻漂亮的刚毕业的女班主任发现了,随后,她想尽各种办法,自己、他人,她用尽一切可用资源和我的挚友一起把我从人间“炼狱”拉了出来。我开始慢慢把心打开,甚至积极地做些事。我用功学习,只为能对得起恩人的一番苦心,那时年少,是这样想的,如今已满十八,才明白一切都是为了自己,为别人只是一个听着舒服的理由,受益终生的,只有自己。苦心人,天不负。初三那年,因为要考高中了,无论大小考,我的名次都在班上位居前列,这让许多人欣慰,自己亦是。
经历了那段痛不欲生的岁月,又在多少人的帮扶下走出了。高考给了我一个惊喜,我竟然考上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野寨中学,那是我家乡的重点高中,我并没有奢望高中会在野中度过,固然之前成绩还可以,可真的还达不到能进野中的程度。。果然,我是以末等生的身份入校的。但那又何妨,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,于此地就读三年,至少,最少,大学进个二本学校是没有什么问题的,前提是在踏踏实实地学。不可否认,高中三年过得很痛苦,学习压力巨大,毕竟,优等生太多,好几次累趴下了就不想再爬起来了,奈何该走的路还得走,该过的关一个都不能少。咬紧牙关,坚决不放弃,因为有着一个大学梦,才让我快要疯的时候还清醒着,因为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,不能轻易疯掉。或许,心态不好,或许,我已经尽力了,进了安科,二本学校,尽管如此,我对自己说"good job",尽力了就好,在大学继续向前走,不止步,不退却。
这匆匆六年的风雨倘若没有亲人、友人、好心之人陪我度过,我怕我真的会撑不住,生活固然是苦了点,可各方面的资助、帮助还是让我比较顺利地圆了大学梦。这一路走来,我终于明白,生活就像一面镜子,你对它笑,它自然会报之一笑,你若皱眉了,或是哭泣了,它也会不开心的。用心想想,当哭?当笑?
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双眼睛可以和我一同哭泣,生活就值得我为之受苦。我们都要相信,命运的主动权在我们手上,试想当初我若是选了另一条路,另一种活法,今日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?只是啊,我终于还是懂得了,我命由我不由天!